一粒稻谷上的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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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升南方
　　光芒垂直 大地無冬
　　陰影縮到無　像一粒稻種隱居地下
　　
　　誰的光芒撒下累累果實
　　將遍地的洪水猛獸栽插成水田蛙鳴?
　　七月流火十月獲稻
　　萬古不移的收獲在哪里
　　大風吹遍饑餓之聲 吹撒雪花之粉
　　整個世界都是這樣說的：
　　沒有人能把光嫁接到洪水里長成大地的曙光
　　沒有人能把南方嫁接到冰原復活春天
　　沒有人能讓海浪與沙漠和親誕生綠洲
　　誰能把理想嫁接進暴風雨中培育安寧
　　誰能把中國的饑餓嫁接進嘉禾 一禾生九穗
　　馬騰牛耕百花怒放五谷豐登
　　
　　米　你漆黑中的白光　身裹黃金的谷倉
　　引多少赤子 尋索你到天涯海角
　　沉睡于海浪里的熱土
　　可否能長出沉甸甸的果實
　　她是喂養半個中國
　　乃至整個華夏的夢食之物啊
　　
　　看袁隆平們 農夫一樣在田間
　　摸爬滾打　熱浪翻騰
　　水氣如蒸　一年又一年
　　裸露著被光灼黑起泡的脊梁
　　睜大星火一樣閃爍的眼睛
　　看遍了稻秧一年中每一寸時光
　　
　　在大地上匍匐試驗的先行者啊
　　光把他們合成一株野稻
　　光把他們照成田間的農民
　　光把他們作用成浪跡天涯的赤子
　　
　　蚊蟲 溝壑 沼澤地 凝固的歲月
　　野稻生態完好地沉睡著
　　她夢見一串尋找者漸近的腳印了嗎――
　　雜草紛披之下――苦尋多年的
　　野生的 天然的 無育的
　　原始母稻!
　　莖稈匍伏　花藥癟小
　　花粉敗育――這就是夢中的天物呵 睜開
　　千萬年的睡眼　像最初的母性少女醒來
　　金燦燦的光芒 如日噴薄
　　種子如光射進大地的巢穴
　　水流到大?！∶滋顚嵙酥袊募Z倉
　　大地干癟的乳房汁水四溢
　　母親啊 不再挖野菜刨樹根 孩子不再啼哭
　　吃上了大米的中國啊
　　吮吸大地的汁液精華的中國啊
　　奔騰著中國的血液啊
　　思考著中國的問題啊
　　
　　沿著這株只有中國的水土才能
　　生長的
　　承受著大地命運的野敗母稻
　　一路走下去　冬天消失了
　　春情澎湃 萬物發芽
　　向世界延伸 金光閃耀的
　　米脂之路　世界啊
　　這才是我們結實的種子和果實
　　吐著中國的稻花
　　歌唱千年金黃色的蛙聲
　　大稻深遠
　　大道不息生生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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