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惠特曼《騎兵過河》的藝術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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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騎兵過河》是惠特曼眾多關于南北戰爭詩歌的一首代表作,詩文處處洋溢著惠特曼獨特高超的藝術創作之美,即人與自然的和諧之美,聲音的音樂之美及行文描寫的秩序之美。
[關鍵詞]《騎兵過河》;和諧之美;音樂之美;秩序之美
[中圖分類號]1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5918(2019)06-0187-02
doi:10.3969/j.issn.1671-5918.2019.06.083 [本刊網址]http://www.hbxb.net
惠特曼作為美國19世紀最偉大的民族詩人,在其著名的自由詩詩集《草葉集》中高舉民主自由的偉大旗幟,歌唱自我,贊美個人,詠唱民族精神。惠特曼生活的時代恰逢美國南北戰爭,他堅決支持廢除奴隸制,維護聯邦統一,擁護以林肯總統為首領的北方軍隊,并為此創作了大量的戰爭詩歌,如歌唱正義戰爭的《一八六一年》,鼓舞士兵熱情的《敲呀!敲??!鼓啊!》,鼓勵美國“要經歷苦難的危機,前進,與最悲慘的命運搏斗,不能退縮”的《久了,太久了,美國》,沉痛哀悼林肯總統刺殺身亡的《啊,船長,我的船長》。在眾多歌唱戰爭的詩歌中,一首小詩不容小覷,即描寫部隊行軍的“Calvary Crossing a Ford”《騎兵過河》,該詩1865年最初發表于惠特曼的戰時詩集“Drum-Taps”《桴鼓集》,后被收錄于“Leaves of Grass”《草葉集》。
《騎兵過河》只有短短七行詩句,描寫政府軍的一直騎兵部隊度過淺灘的情形。全詩描寫細致入微刻畫細膩精準,詩文處處洋溢著惠特曼獨特高超的藝術創作之美,即人與自然的和諧之美,聲音的音樂之美及行文描寫的秩序之美。
Cavalry Crossing a Ford
A line in long array where they wind betwixt green islands.
They take a serpentine course.their alms flash in the sun——hark to the musical clank,
Behold the silvery river.in it the splashing horses loiteringstop to drink,
Behold the brown-faced men,each group,each person apicture,the nedigent rest on the saddles,
Some emerge on the opposite bank,others are just entering theford——while,
Scarlet and blue and snowy white,
The guidon flags flutter gayly in the wind.
一、人與自然的和諧之美
行進的士兵隊列與自然背景渾然一體,對于軍人的描寫都被賦予了自然的色彩和形態。首先詩篇開頭便將蜿蜒行進的隊伍置于蔥郁的島嶼之間,隊伍與自然背景交相呼應,同時“青蔥的島嶼”的綠色不僅是自然的本色,也體現了穿行于其間的兵士們的強大生命力。隨即詩人引入三個形象的自然景物“serpentine”(蛇),“silver”(銀),“snow”(雪)來刻畫隊伍“迂回的線路”,“亮晶晶的河流”“雪白的騎兵的軍旗”,幾個關乎自然的色彩和形態的形容詞不禁讓讀者置身于一幅油墨未干的油畫面前,身臨其境的同時切身感受到自然的安詳平靜,及置身于自然之中的人的淡定從容。最后本詩中“brown-facedmen”“臉色黧黑的騎兵”是體現人與自然和諧的點睛之筆,詩人貌似漫不經心一筆帶過的“brown”背后包含的是士兵們長期的風吹日曬,許是訓練時的艱辛,也許是戰爭時刻的頑強廝殺,總之士兵們的堅韌和頑強及對戰爭必勝的信念通過“brown”一詞得以淋漓盡致的表達;同時在綠色背景的映襯下,“brown—faced men”猶如棵棵茁壯結實的大樹一般融人自然背景之中,人與自然交相輝映,難分彼此。
二、聲音的音樂之美
惠特曼的詩歌以自由詩體著稱,沒有嚴格的格律和押韻,但是詩歌卻不乏傳統詩歌的音樂性,讀起來朗朗上口,聲音跌宕起伏。詩人本人曾在1855年《草葉集》出版序中寫道“詩人把他的節奏與和諧性藏在詩的根里。這種節奏與和諧性本身是看不見的,但卻像灌木叢中的丁香花那樣一簇簇四處怒放出來,形成緊湊的形式,就像西瓜、栗子和梨子的形狀?!薄厄T兵過河》中,詩人將全詩的節奏和韻律之美根植于蜿蜒前進的行軍隊列和亮晶晶的河流之間,字里行間流淌著流動的生命力和熱情奔放的氣勢。詩篇中,詩人巧妙運用輔音韻(consonance)、頭韻(alliteration)、元韻(assonance)和不完美韻(slant rhyme),使整首詩讀起來抑揚頓挫,鏗鏘有力。
詩歌開篇便是“A line in long array where they wind betwixtgreen islands”,短短一行詩句包含兩處輔音韻:一處為“line”“in”兩詞中的“n”音,另一處為“wind”“islands”中的“nd”音;同時,“line”“long”押頭韻,“l”音之后不是短促的短元音,而是緊隨雙元音和長元音,聲音上刻畫出騎兵的隊伍之長,道路之蜿蜒曲折;最后,“array”“they”押元韻。經反復詠誦,讀者會發現該詩行的音樂性與所描寫意境渾然天成,聲情交融、音義一體,具有很強的表現力和感染力。本詩最后一行頭韻得以巧妙運用:The guidon flags flutter gayly in the wind,其中“guidon”“gayly”押頭韻“g”,“flags”“flutter”押頭韻“f”,兩個聲音的重復不禁加深讀者視覺上的印象,同時賦予詩歌一種回環往復的音樂感,大大增添詩歌的音樂之美。本詩詩行末尾沒有嚴格的韻腳,卻有幾處不完美韻,如“clank”“drink”?!癱lank”本身為擬聲詞,形容騎兵武器發出鏗鏘渾厚之聲,同時又與“drink”遙相呼應,將鏗鏘悅耳的武器之聲與飲著河水的戰馬之境雙雙呈現于讀者面前。本詩雖為戰爭主題,卻沒有戰場的硝煙彌漫,也沒有殺戮的血雨腥風,相反惠特曼為讀者呈現的是視覺上的安逸和聽覺上的和諧。通過對詩歌中不同押韻手法的運用,讀者不難看出惠特曼在創作的過程中,雖然極力擺脫傳統詩歌形式的束縛,開創了自由詩體的形式,但其在并沒有完全擯棄傳統詩歌在節奏和韻律方面的音樂性。 三、行文描寫的秩序之美
該詩謀篇布局呈現整一分一整的結構方式。首行和第二行的前半句言簡意賅,敘述者似乎站于遠處的一處高地,描寫出一幅動感十足的遠景畫面:“一支長長的隊伍在青蔥的島嶼間蜿蜒行進”“他們采取迂回的線路”,“一直長長的隊伍”包含了行軍隊列中的所有構成部分:士兵、戰馬、武器、軍旗等,這些信息在接下來的行文中分別有所交代。二三四行中的“你聽”“你看”拉近了敘述者和隊伍的距離,同時也拉近了讀者和隊伍的距離,構成近景描寫。聽的是陽光下熠熠生輝的武器發出的“鏗鏘悅耳的聲音”,看的是“膛水的馬匹”“臉色黧黑的士兵”,“每一群”“每個人”代替了前兩行的“隊伍”和“他們”,雖沒有細化到每個人的樣貌身形具體動作,卻也以一種粗線條的方式賦予了士兵們一定的個體性。第五行開始敘述者似乎有意拉開自己和隊伍的距離,聚散為整,原來的“each group”“eachperson”又回到隊列,變成不分彼此的“some”“others”。
第五行中的“while”是全詩的點睛之筆,“然而”什么,此處為讀者留下一個大大的懸念和鋪墊,“while”后面緊跟三個色彩“火紅、天藍和雪白”,讀者仍舊不知所云,最后一行的“騎兵的軍旗”為讀者解開謎團,原來紅白藍三個色彩是北方聯邦軍隊的標志。此時行軍中的隊伍的身份不言自明,他們是林肯總統指揮下的北方聯邦軍隊,也是南北戰爭過程中,惠特曼一直堅決擁護的代表著正義、民主和自由的部隊?;萏芈凇独杳鞯钠鞄弥琛分型瑯又幐枇诉@樣的旗幟:“如此寬廣地從黑夜破曉而出的旗幟呦,我豪放而堅決地歌唱你,……可是我卻英勇戰斗、不惜犧牲地愛著你,那樣愛你啊!以摘自夜空的星星引來白晝的旗幟!人們眼中無價的珠寶,凌駕于一切而又索要一切(一切的絕對所有者)的你啊,旗幟和旒旗!……我只注視你,好戰的旒旗呦!那么寬廣的帶有條紋的旗幟呦,我只歌唱你,在那兒迎風招展著的你”。與《黎明的旗幟之歌》中的感情奔放、熱情洋溢不同的是,《騎兵過河》中,詩人對旗幟的描寫滿含深情而耐人尋味,由行軍過程的自然背景、再到隊伍列中的士兵、馬匹、武器,最后引出紅白藍三色旗,正如行軍隊伍的蜿蜒迂回一般,詩人也用了一種蜿蜒迂回的方式將讀者帶到彰顯士兵身份和詩人情感的旗幟面前?!癴lutter gaily”(愉快的迎風飄動)更是鮮明地體現出惠特曼對北方聯盟軍的支持和戰爭必勝的信念。
惠特曼認為:“最好的詩就是具有最完美的東西一對耳的美、對腦的美、對心的美、對時間與地點的美、不滿足美的種種不同的需要就不能有真正的詩?!薄厄T兵過河》完美詮釋了惠特曼對詩歌美的種種要求。詩歌以細膩的筆觸、真摯的情感、輕松的語調生動詮釋了人與自然的和諧之美,聲音的音樂之美及行文描寫的秩序之美,激起讀者強烈情感的同時,帶領讀者走進無限的空間和時間享受其中的音樂美和畫面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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