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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頂摩崖:一部刻在絕壁上的梵凈山佛教史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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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在梵凈山新金頂絕壁之上,刻有從明代嘉靖、萬歷年間到民國時期的摩崖十七處,最早摩崖至今已有近500年歷史,是為著名的“金頂摩崖”。本文擬通過考察“金頂摩崖”的階段分期和具體內容,揭示明清至民國時期梵凈山佛教源流和興衰起伏的歷史過程。
  關鍵詞:“金頂摩崖” 梵凈山 佛教
  中圖分類號:K247-K25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8705(2019)02-107-113
  Abstract:On the mountain of the clifs in Fanjing Mountain’s new Jin Ding, There were  carved in 15 Clifss carvings  from The beginning of Ming Wanli to Mingguo Times, it has been lasted for 350 years, it is famous for the cliff paintings. Through the survey of Jinding Carving cliffs painting , its section of time, and its real content, it embodies and discovers the historical process of Fanjing Mountain’s Buddhism resources and its properious period or decading times.
  Key words:Jinding Carving paintings;Fanjing mountains;Buddhism.
  梵凈山是貴州歷史名山和佛教名山。早在漢代,就以“三山谷”之名載入《漢書地理志》;其佛教最早則可以追溯到隋唐時期,1宋代已經在周圍州縣建有寺廟。2據相關地方志資料記載,明代前中期,佛教已經傳播至梵凈山核心地區,主要分布在主峰鳳凰山、金盞坪一帶,留下許多佛教遺址;降至明代中后期的嘉靖、隆慶、萬歷年間,梵凈山寺廟已經轉移到新金頂一帶,鳳凰山佛教于是逐漸淹沒無聞。3筆者長期考察梵凈山佛教源流,注意到明代留下有一部重要的梵凈山志書——《九龍山志》,該志在清代文獻中廣為引用,而新金頂4佛教就是梵凈山佛教最鼎盛時期的產物。與此相印證的是,在新金頂絕壁之上,保存有從嘉靖、萬歷到民國時期(1920)的十七幀摩崖,最早摩崖至今已有近500年歷史。1981年,“金頂摩崖”已被貴州省人民政府列為“省級重點文物保護單位”。本文通過考察“金頂摩崖”的階段分期和具體內容,揭示梵凈山佛教在新金頂一帶興衰起伏的歷史過程。為了簡便起見,先將“金頂摩崖”全部列表如下:
  一、佛教傳入新金頂和朝山道的開辟
  梵凈山新金頂最早摩崖是嘉靖年間四川成都府某縣西街某人所刻的“南無阿彌陀佛—孝義坊天”摩崖。這對幫助我們了解佛教傳入新金頂的情況十分有用,具有極其重要的歷史價值,原文如下:
  該摩崖共9行,原46字,因15字散漫難認,現存只有31字,但不影響內容的識讀,可以反映明代嘉靖年間佛教傳入梵凈山新金頂的情況。早在明代初年,梵凈山地區比較出名的寺廟有印江縣的宋代西巖古寺(965)和松桃縣的天馬寺(1373),江口縣也保留有宣德銅香爐(1431)。但此后一百多年,梵凈山佛教淹沒一百余年之久,這是全國禁佛之故。陳垣《明季滇黔佛教考》云:“計明宣德以后、隆慶以前百余年間,教律凈禪,皆聲聞闃寂,全中土如此,不獨滇黔然也?!奔尉?、隆慶間弛禁,梵凈山開始第一次重建。此次重建活動一直持續到萬歷初年,有30余年之久,除修復西巖寺、天馬寺外,另據(道光)《印江縣志》載,又新建了孝慈寺、回龍寺、天慶寺,2這是山麓寺廟的情況。該摩崖重要價值有三:一是可以將梵凈山新金頂佛教傳入的時間定位在嘉靖年間;二是表明梵凈山佛教與四川佛教的緊密聯系;三是梵凈山佛教與推行儒家孝道有關。具體而言,該摩崖開宗明義就是“南無阿彌陀佛”,正文又有“孝義坊天”等四句偈語,表明佛教與儒家思想的融合;末尾三字,應當為摩崖刻寫者,可惜無法看清,但他的籍貫是“四川成都府某縣西街”無疑,他或許是居士,或許是文人,或許是游客;時間落款為“□靖□十八年□月十五日給”,嘉靖在位45年,“□靖□十八年”為“嘉靖一十八年”可能性較小,而為“嘉靖二十八年”(1549)和“嘉靖三十八年”(1559)可能更大,如此說來,佛教傳入梵凈山新金頂的時間最早可以確定為1549年或1559年,至今已有460—470年之久,比梵凈山著名的《敕賜碑》(1618)還要早六七十年。
  接下來是明代萬歷元年(1573)的《院道摩崖》,系印江知縣雷學皋奉貴州巡撫蔡文等之命修建新金頂寺廟和開辟朝山大道的珍貴實錄,原文如下:
  院道
  印江上街楊里老再運具訴,上司察院蔡、都清道曹、撫苗道楊總批,印江知縣雷差委官義民王踏看。回呈委系古跡名山,申明詳允。批準本縣給頒火牌告示帖文,承招善人,開砍路到,通行朝睹,起豎庵殿。
  招善士楊洪德、陳普庵、楊萬林。
  若有人損壞,一字承當經十部。
  南無阿彌陀佛,萬善同歸。
  《院道摩崖》是新金頂目前發現最早的官方摩崖,可以證明官府對于梵凈山佛教的高度重視。按:“院”是貴州都察院;“道”是“都清道”“撫苗道”?!安獭笔琴F州巡撫蔡文;曹、楊兩人待查;“印江知縣雷”,據《道光印江縣志》是雷學皋。根據蔡文和雷學皋就職時間考察,他們在貴州有交集的時間為萬歷元年,故可以確定該摩崖刻于萬歷元年(1573)。
  從《院道摩崖》原文可知:印江知縣雷學皋奉巡撫蔡文和都清道曹、撫苗道楊之命,差遣委官和義民前往踏看,回呈稱梵凈山“委系古跡名山,申明詳允”,于是蔡文批準印江縣“給頒火牌告示帖文,承招善人,開砍道路,通行朝睹,起豎庵殿”??芍陆痦斨现摹搬屽鹊睢薄皬浝盏睢碑斀ㄓ诖藭r,距今已有446年的歷史。   無獨有偶,在梵凈山天池寺(護國寺)發現萬歷三年(1575)石雕佛像多尊,可以印證新金頂佛教在萬歷初年興盛的情況。而天池寺(護國寺)至新金頂的西朝山大道成為當時最繁忙的朝山道。值得一提的是,在《院道摩崖》中的“善士”楊洪德,在棉絮嶺剪刀峽的《募化重修朝山道摩崖》(1588)中再次出現,他就是開辟西朝山大道的功臣。原文如下:
  ……湖廣鎮遠府板橋屯發心壽,舍資財,此日化緣。信善余剛、同男余嘉茂、古、錄、訓、注,婿男黃德平、女余氏,右既一家眷等,且余剛,人人清泰,壽命延長。土地起工,舍身巖、小尖山下,至處起至涼水井止。
  修路用工:雷應德、馮邦成、錄應春、王仲海、高應成
  萬歷十六年中秋
  化主:楊洪德
  該摩崖的時間為萬歷十六年(1588),文中提到“化主楊洪德”等十余人,可推知楊洪德因開辟西朝山道而募化到達了湖廣鎮遠府(今貴州鎮遠縣)一帶,這些善士、信眾積極投身到開辟朝山道路的行動中來,開辟了“土地—舍身巖—小尖山—涼水井”一段朝山道,時間距新金頂《院道摩崖》(1573)已經有15年,可見楊洪德開路時間長達15年之久,這正是從印江縣—天池寺(護國寺)—剪刀峽—新金頂的西朝山大道中最艱難的一段。在西朝山大道必經之路的棉絮嶺剪刀峽刻下此摩崖,表現他們對佛教的虔誠信仰和祈求“人人清泰,壽命延長”的愿望。
  《院道摩崖》表明梵凈山因系“古跡名山”,由省、道兩級級官員下令修建寺廟和開辟朝山大道,故印江知縣和善士奉命重新恢復擴建。此次重建27年之后,梵凈山因“播州之亂”(1600)遭到破壞;僧妙玄和尚隱居梵凈,重修寺廟;到萬歷四十六年(1618),萬歷皇帝敕封梵凈新金頂,1修建五大皇庵,開辟四方道路,梵凈山沐浴皇恩,崛起成為西南佛教名山,梵凈山佛教走向興盛階段。
  二、清代重修新金頂與梵凈山佛教鼎盛
  崇禎元年(1628)梵凈山發生“三山苗之亂”,2加之清初梵凈山又成為抵抗清軍的重要根據地(南明大臣謝國楩),故梵凈山佛教遭到嚴重破壞。清康熙年間,鎮壓“吳三桂叛亂”之后,清朝在貴州的統治已經穩固,為了加強對“黔東苗疆”地區的治理,清王朝再次敕封梵凈山,重修擴建寺廟,以強化佛教對少數民族的教化作用,故在康熙、雍正、乾隆年間,新金頂連續出現多處摩崖,表現梵凈山佛教在清代最鼎盛時期的情況?,F選幾處摩崖原文并分析如下:
  其一、康熙五十二年思南府印江屬地化稿坪深溪凹眾姓等《重修金頂天橋功德碑》(1714)
  思南府印江屬地化稿坪深溪凹眾姓等
  李進美、范氏、毛啟元、吳氏、田玉階、袁氏、袁成文、田儒璋、周氏、吳門田、氏、盧國祖、楊氏、楊明臣、安氏、蔣學茂、毛氏、盧國太、蔣氏、史應朝、任氏、李門陳氏、陳萬友、黃氏、鄧門李氏、程秀、吳氏、傅門張氏、周國順、李氏、程安富、史氏、田儒學、田玉璠、楊氏、李崇亞、田氏、楊明德、秦氏、梅之學、余德富、嚴門余氏、梅之洪、黃君襲、張氏、李崇明、吳氏、田景舂、劉氏、陸如敬、龔氏、黃金仲、田氏、陸近泰、周氏、羅應忠、李氏、鄧自發、趙門田氏、田門安氏、趙子良、安氏、雷門羅氏、王門胡氏、袁成德、陳氏、田德普、徐啟盛、安氏、吳元臣、雷氏。
  信士田德純
  皇清康熙五十二年仲秋吉旦
  該摩崖詳細列出了“思南府印江屬地化稿坪深溪凹眾姓等”在“信士田德純”帶領下,捐資重修新金頂天橋功德的人名清單。按:田氏是梵凈山地區郎溪土司一系,實力雄厚,素有威信,對梵凈山佛教作出重要貢獻。1另據地方志資料,新金頂原有天橋三座,均是僧眾背負石塊、攀登絕壁而建,可見僧眾重修新金頂的艱辛與虔誠。
  其二、雍正六年印江生員戴法賢、嚴璠等《重修金頂新路觀音殿碑記》(1728)
  ……梵凈山自我朝勅封以來,尤稱黔州之佳境也。惟有半山之巖穴,為觀音所居之地,因風云飄搖而金身漸頹。有坐凈僧人,往往見金身而顯像,對匠人向文泋而言談。向彼欲一人而修殿宇,砌石欄、蓋石瓦,因年歲兇荒,一人不能獨成。有鄧維梓等,募數人而出食閉門,向捐工成,而修左右二壁,寶棹一張,久之而殿宇維新矣。其外培砌,在于化主垂功也。是為記。
  領袖:鄧維梓、張國忠、楊正祖、王朝申、張文彬、廖倫、戴興予。
  思南府禮部員外安修德助銀三錢,安永圣一錢六分。
  率徒印江縣人嚴璠
  大清雍正六年戊申歲仲秋月吉旦印江縣生員戴法賢題
  該摩崖中的“印江縣生員戴法賢”在印江縣城峨嶺村《戴氏宋譜》有載:“十四世祖代法賢,號豫章,邑生員,生下三子?!卑矗捍魇霞易迨怯〗h一大著名家族2,人口眾多,人才輩出。與之有親緣關系的是同處峨嶺村的嚴氏家族,而嚴璠正是嚴氏家族的代表人物。由此可見,除了勢力強大的田氏土司家族之外,印江戴、嚴兩大家族也參與重修新金頂觀音殿,對梵凈山佛教也有力焉。
  其三、雍正六年外省游客摩崖(1731)。經過康熙、雍正年間的大力重修,梵凈山佛教達到最興盛階段,朝拜之人遠及四川、湖南、江西、江浙之地。雍正九年(1731)湖南芷江縣、四川酉陽州眾姓重修天橋;酉陽劉華里等九人所刻對聯云:“到此間來來往往滅了許多奸雄,由是路口口聲聲念不盡的南無。”
  其四、乾隆四十七年(1782)楚人“心”題游記摩崖一幅,反映了梵凈山在湖南以及江南一帶的影響。“心”題摩崖原文如下:
  梵凈嵯峨口凈天,崇尊五岳共巍然。
  古今世相生成佛,來往誰口為此山。
  一鳳山頭開玉閣,九龍池畔擁金蓮。
  楚南迢遞肯相謁,也是前身有此緣。
  乾隆四十七年心題
  摩崖刻在新金頂石壁路旁,無詩名,詩末有“乾隆四十七年心題”字樣,推知“心”當為此人名字;而由“楚南迢遞肯相謁,也是前身有此緣”一句,可知“心”來自荊楚一帶。   其五、乾隆五十五年(1790),松桃長興堡姚秀嵐等《金刀匣碑》,原文如下:
  金刀匣碑
  長興堡眾等列名于后:
  姚秀嵐乙兩五錢,謝田氏五錢,楊國柱乙兩,楊紹富乙兩,李張氏乙兩,李勝蘭五錢,姚勝聰五錢,姚秀達五錢,姚朝俸五錢,楊勝舉五錢,向世舉五錢,昊昌隆一錢,滕具忠二錢,宋德萬一錢,李鰲一錢,楊正奇一錢。
  乾隆五十五年六月
  金刀匣碑于新金頂金刀峽中部,刻于乾隆五十五年(1790),記載銅仁府松桃長興堡善男信女16人捐資修筑金刀峽的情況:所捐功德共8兩6錢(其中最多捐l兩5錢,最少捐l錢),這對了解乾隆年間梵凈山地區普通民眾的經濟狀況和對梵凈山佛教所捐功德,都具有十分重要的價值。
  綜合以上幾處康熙、雍正、乾隆年間在新金頂所刻摩崖,可知梵凈山佛教對貴州本省和周圍湖廣、四川,乃至江南地區的民眾有著強大的吸引力,從康熙、雍正一直延續到乾隆時期,時間有一兩百年之久,地方志文獻和詩人文集均有較多記載,可以相互印證,梵凈山因此達到最鼎盛時期。
  三、清末至民國梵凈山佛教的衰落
  嘉慶年間,梵凈山地區發生石柳鄧、吳八月率領的苗民大起義(1795),清軍殘酷鎮壓,加之咸豐、同治年間銅仁“紅號軍”起義,梵凈山遭到最嚴重的破壞,梵凈山佛教進入清末的衰落時期。光緒年間雖經貴州巡撫岑毓英重修,并實行“軍管”,梵凈山佛教出現三十余年的中興景象,1但從道光一直到民國時期,梵凈山佛教衰落的總趨勢還是不可挽回。新金頂有多處摩崖反映了清末至民國時期梵凈山佛教衰落的情況,特選道光和民國兩處摩崖為例分析之:
  其一、咸豐二年六月湖南辰州府沅陵縣彭業賢等《重鑄金頂彌勒像觀音像摩崖》(1852)
  蓋思人生幼小,全靠父母撫育成人,下至庶人,莫有不祭祀佛天神襖者也。此生成佛地,自明朝敕封仙山,欽命云南督臣銅鑄佛祖二尊。道光廿七年,彌勒佛祖失見。于卅年進報恩,本月夜揚金鼎,夢佛命我成之。是以勸化眾善,重鑄銅彌勒佛一尊、救苦觀音一尊,保佑國泰民安,永無災難,是以為序。望后善修造佛殿是幸。承首彭業賢都酉,辰州府沅陵縣人氏,在銅仁府城開店,勸化大善功德,難逑芳名,故列首事,但出功德者,佛必佑之。
  常德、江西客助錢廿六千五百文;又常武陳、王、徐、汪、孟上金□□□;蘇州、湖州朱、蔡、吳錢二千六百文;鎮筸熊、李共錢三千文;銅城眾善共錢六十二錢八百文;客寨眾善共錢八千五百四十文;玉屏僧俗共錢十錢五百文;壩黃鄉共錢一千六百文;壩盤鄉共錢三千六百文;江口眾善共錢十八千□□文;宙羅硐僧俗共錢十四錢□百文。
  首人唐士遂、熊富茂、葛文星、鄒志連、廖有義、傅聚順、吳鼎國、褚明光、胡來順、楊吉順、舒方祿、莊來榮、徐陶氏、田董氏
  首僧明高、僧上斌、僧普湛、僧覺真、覺照
  皇清咸豐二年六月
  摩崖刻于咸豐二年(1852),記載明代所鑄彌勒銅像在道光年間丟失的情況。湖南辰州府沅陵縣彭業賢因夢見“佛命我成之”,于是承首募化,眾助功德,重鑄新金頂彌勒像、觀音像。功德近的來自于貴州銅仁、江口僧俗的捐獻,遠的則有湖南、江西、浙江一帶香客的捐獻,結合梵凈山《大香山》劇本在江浙和北京的流傳,表明梵凈山在晚清的影響已經傳遍大江南北。由于梵凈山重塑佛像本地無法承擔,而需要遠近僧俗和香客的捐獻,也說明梵凈山的衰落已經不可避免了。
  其二、民國九年六月鎮遠縣萬福香等《偷盜金頂鐵瓦受罰摩崖》(1920)
  光緒時期,梵凈山佛教雖然出現短暫中興。但降至民國時期,由于“軍管”廢除,管理松懈,梵凈山佛教走向最終衰落。在新金頂石壁上,刻有民國九年六月鎮遠縣萬福香、沿河司張香首偷金頂寺廟鐵瓦受罰摩崖一處,表明梵凈山佛教在衰落階段的狀況:
  金頂鐵瓦不準人偷竊,倘或有犯者,神明定處決。時有鎮遠縣萬福香、有一梁國臣偷取鐵瓦一塊,被人拿獲,伊香首田萬興自知理虛,罰錢一千二百文,勒石儆后。次日又有沿河司有一張香首仍蹈此轍,眾欲送官懲戒,哀求免究,自愿出錢三千五百文,勒石刻碑,免后效尤。特此謹白,遠近周知。
  民國九年六月谷旦立
  該摩崖明確記載鎮遠縣萬福香和沿河司張香首連續偷盜新金頂(釋迦殿或彌勒殿)鐵瓦的情況,兩人分別被罰錢1200文和3500文。與康、雍、乾時期民眾踴躍捐獻功德、重修寺廟相比,民國年間的民眾在梵凈山寺廟里偷盜不斷,表明民眾虔誠朝拜梵凈山佛教的盛況已經不復存在。信仰的喪失說明人心的墮落,也見證了梵凈山佛教在民眾心中已經失去神圣的地位,梵凈山佛教在民國時期的亂世中最終走向衰落。
  四、結語
  金頂摩崖是梵凈山核心地區珍貴的佛教文化史料,這十七處摩崖具有以下特點:第一,時間較長,從明清一直延續至民國時期,延續時間長達371年,最早摩崖距今已近500年;第二,內容豐富,反映梵凈山佛教各方面的具體情況,可見其興衰起伏之歷史過程;第三,人員眾多,既有省、道、府、縣各級官員,又有高僧、文人、善男、信女,甚至還有盜竊寺廟鐵瓦的不法之徒。在同一處絕壁上有如此眾多摩崖石刻,這在貴州是絕無僅有的,梵凈山作為貴州佛教名山,名實相副。
  令人憂慮的是,新金頂摩崖雖然列為省級重點文物保護單位,并列有保護標志,但隨著梵凈山旅游的開發和持續火爆,不少游客在金頂摩崖上刻畫涂鴉,對原跡損害較大。另外,雄奇險要的新金頂也成為許多攀巖愛好者的覬覦之處,某縣專門成立了攀巖運動基地,曾經組織了在新金頂絕壁上的攀巖比賽,釘下的鐵釘至今還保留在金頂摩崖周圍的石壁里,讓人痛心疾首!呼吁有關部門和社會各界切實加強保護金頂摩崖,讓這一珍貴的歷史文物資料完整保留下去。
  責任編輯:林建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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