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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部訓詁學教材的比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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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訓詁學是我國高校人文學科開設的一門基礎性課程,相關的概論性著作和教材也已有多部。其中,洪誠和郭在貽先生各自所著的《訓詁學》以及周大璞先生主編的《訓詁學初稿》三部各具特色的教材均問世于20世紀80年代,在當時的訓詁學重新繁榮時期產生了重要的影響,至今也常為各高校所采用。本文以洪誠《訓詁學》為主要討論對象,以各書的體例,對三部訓詁學教材做了一定的比較,為目前訓詁學教材的建設提供借鑒。
  關鍵詞:訓詁學;教材;內容;體例
  中圖分類號:H13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19)06-0127-02
   訓詁學是為閱讀古代書面語服務的一門科學,它研究如何正確理解古代書面語的語義,以求了解它的思想和內容。我們對于諸如《詩》《書》《禮》《易》《春秋》等古代文化經典的正確閱讀和理解都離不開訓詁學。因此,訓詁學也成為我國高校人文學科開設的一門基礎性課程。在古代漢語的教學實踐中,對于一詞一句的解釋,無處不是訓詁方法的應用[1]1。
  訓詁學是我國傳統語言學(舊稱“小學”)中的一個分支,由先秦發展到清代,積累了豐富的訓詁資料和訓詁論著,特別是經過有清一代乾嘉學派的推動,訓詁理論和訓詁方法逐漸形成,為近代訓詁學的建立奠定了基礎。五四新文化運動以后,我國傳統的訓詁學受到西方語言學理論的影響,各高校也競相開設訓詁學課程,訓詁學從經學附庸蛻變成為一門獨立的學科,其內部的理論方法體系逐漸建立起來。民國時期開始有以“訓詁”或“訓詁學”為名的著作(如何仲英《訓詁引論》、胡樸安《中國訓詁學史》、齊佩《訓詁學概要》等),其后訓詁學概論性質的著作迭出(如林尹《訓詁學概要》、陸宗達《訓詁簡論》、周大璞《訓詁學要略》等等)。但長久以來,訓詁學概論的著作在有關訓詁方法等理論問題上存在分歧,并且舊的訓詁方法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對此,洪誠先生所著《訓詁學》(以下簡稱“洪書”)通過自身的體例和內容安排指明了解決此類分歧的道路,而且通過引入文例、語例和語法分析兩條途徑有效地補充了舊訓詁方法的缺陷。與洪書基本同時期問世的還有兩部影響較大的訓詁學教材:一是郭在貽先生的《訓詁學》(以下簡稱“郭書”)[2],二是周大璞先生主編的《訓詁學初稿》(以下簡稱《初稿》)[3]。三部教材都出版于20世紀80年代中期前后(洪書出版于1984年,郭書出版于1986年,《初稿》第一版出版于1987年),并且在80年代訓詁學重新繁榮時期產生了重要的影響,至今也常為各高校訓詁學課程所采用。筆者曾以洪書為中心比讀過三部教材,發現各位著者對于訓詁方法這一核心理論問題的理解體現在其內容的編排體例中。因此本文將以洪書為主要討論對象,從各書的內容編排體例入手,對三部訓詁學教材做一定的比較,為目前訓詁學教材的建設提供借鑒。
   將三部教材統而觀之,訓詁學概論性著作的撰寫涉及以下幾個主要方面:一是訓詁與訓詁學的定義、內容或任務;二是訓詁的條例、方式及方法;三是訓詁材料的書面情況;四是訓詁或訓詁學的運用;五是訓詁或訓詁學的歷史源流。其中第一、第二方面是訓詁學的理論核心;第三方面是前兩方面的基礎,可做歷時性和共時性的分析;第四方面則是前三方面的實用性的延伸;第五方面的敘述則取決于對訓詁學理論的把握角度。
  首先可以看出,《初稿》在體例的形式和內容上明顯地受到洪書的影響;而郭書則有更多的別創,尤其在訓詁的方法、俗語詞研究和文獻參考要目三方面,給予后學者頗多啟示,并為之指點門徑。
  要之三書,體例的安排又可歸于訓詁學二領域的劃分,即:“訓詁學的材料”與“訓詁學的理論和方法”。①前者又可分為:作為訓詁對象的書面材料與作為訓詁工作體現的注疏、字書、專著等。訓詁學的理論和方法的問題較為復雜,也是理論分歧所在,由《初稿》與郭書在訓詁的“條例”“方式”“方法”等名詞使用的差別中便可看出。
  三書都有介紹訓詁源流的部分。其中洪書以時代為劃分依據,又首重《爾雅》,可見師傳之跡。黃侃先生云:“《爾雅》之作,本為齊一殊言,歸于統緒?!庇衷疲骸啊稜栄拧氛撸视?,綱維群籍之書也。”又云:“《爾雅》為諸夏公之言,皆經典之常語,為訓詁之正義。”[5]洪先生又進一步說:“詞語分類以此為始。”[1]11這是對詞語的分類其實也就是訓詁方法發展的一種體現。其后洪書又提及《方言》和《說文解字》,指出兩者都體現了不同的訓詁方法與途徑。洪書最重要的是宋代部分,因為宋代在訓詁學方法上的貢獻巨大,尤其是在古音學方面。洪書歸納了宋代訓詁學的五種新發展:一是字分虛、實、半虛半實,詞類區分更精細;二是古音學萌芽,初步發現古諧聲偏旁相同的字古音必同部的規律;三是注釋中用彝器銘文說《詩經》成語;四是強調語法在訓詁上的作用;五是文字學變化,“右文說”的出現。古音學基礎奠定后,清代訓詁學的發展就是必然之事??梢姾闀m以時代為劃分,但以方法為貫通是確實的?!冻醺濉吠瑯幼⒅剡@一點,歸納每個時期訓詁學的情況、特點、成就,及其原因,更為翔實。郭書則尤其注重兩漢和清,主要介紹研究的書面成果,長在資料。
  洪書關于訓詁的運用,沒有辟專章討論,諸如“閱讀古書”“整理古籍”“編纂辭書”之類。但有關這方面的內容則散見于全書各處,當然并不追求面面俱到,是限于全書體例安排的完整性。例如,有關校勘的內容集中在第二章第三節“傳寫有訛誤”一節,不但指出了書面材料中存在的具體情況,而且為校勘的一種情況(即“根據他書引文校訂本書”)提出了兩條基本原則:一是本書字句顯有訛誤不通之處,非改不可;二是所根據的引文必須是出于眾書同引,對于孤證最宜慎重,主觀推測必須廢止[1]43-51。此為《初稿》和郭書所無,其所舉段玉裁誤校刪《說文解字》的例證頗為繁難,亦極見功力。又有關標點句讀的內容集中在第二章第六節“古書沒有句讀,當如何斷句”一節,除簡要地介紹了句讀源流外,同樣提出了幾條實用的原則。其中定下判斷句讀是非的三個標準:一是上下文的整體意義;二是當時的語言通例;三是當時的社會情況[1]59-65。前兩個標準是有關語法、文例的分析對于訓詁的作用,而三個標準的內在方法意義都是對傳統訓詁方法的補充和制約。這種將文獻語言的書面情況同與訓詁相關的文獻整理方法相結合的做法無疑更加提綱挈領。   以此觀之,洪書在表面上看似乎不及《初稿》與郭書之體例的完整與明晰,主要是不以理論化語言命名各章而造成的表面現象。實際上,洪書牢牢抓住了材料與方法兩大主線,以精深功力融會貫通二者,并將對實踐性的理解深入到閱讀的層面,從而由材料中發現問題,歸納現實情況,并提出方法用以解決實際問題,詳略得當,結構平穩,體例嚴整。
  洪書的第二章“與訓詁有關的書面上的基本情況”,談論書面材料的情況,歸納了其中影響閱讀的主要問題。參照《初稿》與郭書,均在“緒論”章后續以這方面的內容,《初稿》以“訓詁體式”為名,郭書以“訓詁學的內容”為名。差別之處在于《初稿》不討論作為訓詁對象的書面材料的具體問題,而代之以介紹作為訓詁工作體現的注疏、字書、專著等,是為第二類材料,且所占篇幅很大,接近于全書規模的一半。郭書則在此章中兼論了訓詁的任務(釋詞與解句,且例證精純,值得反復體味),以及第一類訓詁材料的情況。這都是在洪書中所未及或論而疏略之處??梢娙拷滩膶嵱谢パa之功效。
   總而言之,三部教材中,洪誠先生的《訓詁學》內容相對最為精深,其中多有著者的獨到見解與創獲,尤在駁誤申說的例證中顯示出來。如緒論一章第三節證《爾雅》之成書在《毛傳》前,以經傳之本文體例互證,證據確鑿,為前人所無;又在節末附注中羅列前人誤說之大概,旁引他籍,從文獻歷史角度進行正反論證,令人信服。得結果之過程,即學問之方法與途徑所在。就體例和內容而言,郭書略失之于簡散,但長于新領域之開拓、舉例之精純及資料之搜羅;《初稿》則略失之于繁雜,但長于體系之構建與術語源流之介紹,且采自洪書者頗多。
  推敲不同之處的由來,一個主要的原因便是各自著者對“實踐性”理解的不同。訓詁學是一門實踐性很強的學科。郭書與《初稿》都將此實踐性做偏向于外的理解,于是都設有“訓詁學的效用”或“訓詁的運用”一章,主要談訓詁與教學、閱讀、古籍整理(校勘、標點、輯佚等)、辭書編纂等的實用關系。洪書則直接將此實踐性的核心規約在閱讀古代書面語這一主題上,這也是洪書的提綱。如此則訓詁學的內在特性便得到了體現,回到對文本語言的解釋上,訓詁學的方法意義在這一層面下才能與實例很好地結合并得到闡發。
  參考文獻:
  [1]洪誠.訓詁學[M].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1984.
  [2]郭在貽.訓詁學[M].長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6.
  [3]周大璞.訓詁學初稿[M].武漢:武漢大學出版社,2007.
  [4]胡樸安.中國訓詁學史[M].上海:上海書店,1984:11-12.
  [5]黃侃.黃侃國學講義錄[M].北京:中華書局,2006:2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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