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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技術與課堂教學整合的倫理向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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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 信息技術與學科教學整合不僅是教育學、心理學、技術學的重要議題,而且是一個值得深入探討的倫理學議題。近些年來,信息技術與學科教學整合過程中的不少誤區都是由“倫理失范”造成的。因而,確立清晰正確的倫理取向,有助于推動信息技術與學科教學整合的深入健康發展。本文以“生命倫理”和“生態倫理”為指導,提出倫理向度始于需求、臻于至善,優于極簡、求于實效,合于無痕、精于空靈,借于有形、歸于無形的倫理向度。
  關鍵詞 信息技術  學科教學  整合倫理
  信息技術介入課堂,其根本目的是為了推動教學活動更好地開展,從而促進教育質量的提高。對師生而言,信息技術首先只是以純粹“客體”的形式而存在的,其價值能否真正“顯現”主要取決于它對教學意義建構的貢獻。然而,近些年來,在課堂教學活動中,信息技術的使用出現了不少誤區:缺少學情分析,生搬硬套網絡課件的情況時有發生;豐富多彩的視頻不斷涌現,教學重難點淪為了霧里看花;無信息技術似乎就成就不了優質課,“技術拜物教”開始滋生抬頭……課堂教學是一個求真的過程,但求真亦與“崇善”同步。因此,信息技術與學科教學整合不僅僅是教育學、心理學、技術學的重要議題,而且是一個值得深入探討的倫理學議題。
  一、始于需求、臻于至善
  從倫理學的角度來看,“教學在本質上是一種道德努力”[1],因而教學必須根植于切實的“需求”,只有以“需求”作為出發點和最終歸宿,教師的行動才會是有意義和有價值的。
  亞里士多德曾說過:“一切技術,一切規劃以及一切實踐和選擇,都以某種善為目標”[2]。那么,信息技術介入學科教學,究竟能不能臻于至善呢?這當然沒有一個普適的定論,然而“需求”是具體情境中解答上述問題的最佳突破口。盡管《基礎教育課程改革綱要(試行)》明確要求課堂教學要“充分發揮信息技術的優勢,為學生的學習和發展提供豐富多彩的教育環境和有力的學習工具”,但這并不意味著信息技術在任何情形中都一定是最佳的教學手段。倘若傳統教學手段能解決教學問題,又何必費時費力繞個大圈子呢!國外一位學者在做題為ICT & Teacher的報告時用一個形象的比喻揭示了信息技術被隨意濫用的情形:“給兒童一個錘子,錘子就成了兒童世界的中心。他們會拿著錘子東敲敲,西敲敲,在桌子上敲敲,在玻璃上敲敲,甚至吃餅干都要用錘子敲敲。在他們的心中,用錘子敲是最重要的,至于敲什么,會有什么結果,對兒童來說都不重要?,F在,我們的教師擁有了信息技術,他們就像拿著錘子的兒童一樣,充滿了對工具的好奇,不管教什么學生,教什么內容,首先想到的就是用信息技術”[3]。
  如若缺乏理性的需求分析,教師的課堂教學很容易遭遇“技術綁架”。近些年來,一個備受詬病的現象就是“把信息技術當作‘萬金油’”——大篇幅的文字投影、畫蛇添足的音頻視頻、離題萬里的超文本超媒體鏈接等等,似乎只有抓住了信息技術這棵“救命稻草”,課堂教學才算與時俱進。尤其是在公開課中,信息技術的使用似乎已成為緘默的共識,在“眾多的掌聲和歡呼聲”中,以一根粉筆、一塊黑板的傳統媒體獨當一面的教學似乎已不再被垂青。誠然,信息技術作為一種新型的媒介有它特有的教學優勢,但是,脫離實際需求、無的放矢地使用信息技術,不僅不能使教學的意義得到有效釋放,反而會極大地浪費師生的精力和時間,從而導致課堂教學與道德之善背道而馳。因此,確保需求的“應當”與“正當”,無疑是信息技術與學科教學整合的基石所在。
  二、優于極簡、求于實效
  課堂是促進學生發展的主渠道,因而,實現“教學過程最優化”始終是教育工作者不懈追求的目標。蘇聯著名教育家巴班斯基曾指出:教學過程最優化是按教學效果和時間消耗這兩個準則來實施的,最優化意味著教師以較少力氣獲得較高的教學教育效果[4]。從倫理學的角度講,最優化的教學恰恰反映了利己和利他的高度統一,彰顯了師生人性關懷的崇高境界。
  課堂教學引入信息技術,是為了進一步推動教學過程的最優化,即借助先進的技術手段以最少的精力爭取實現最佳的教學效果。進入到21世紀以來,信息技術得到了高速發展,對于教學目標的實現而言,教師可利用的技術形式越來越趨于多樣化。那么,在各種各樣的技術面前,教師如何做出選擇才是最符合人本精神的呢?無疑“從簡棄繁”應該成為教師行動的根本法則?!皬暮啑壏薄斌w現的是雙重之善:一方面,憑借簡約的技術手段來達成教學目標,教師可以以較低的時間精力成本來獲得較高的工作成就感,不僅教師面對技術的畏難情緒會降低,而且會建立起持續使用技術的信心、決心和自覺性;另一方面,遵循最簡約的技術路徑來習得所需要的知識和技能,學生可以避免求知過程中時間精力的浪費,真正使學習的效率得以提高,這體現了教育人道主義的宗旨,也是對發展中的學生所給予的充分尊重和高度關愛。
  實踐活動中,信息技術與學科教學整合的許多誤區都是源于技術的使用不僅沒有能夠把教學認識的過程“化繁為簡”,反而將其“化簡為繁”。一位物理教師在講“聲音的特性”一課時,采用Flash技術制作了一個非常復雜的課件——在其聲音賞析部分,投影幕布上依次出現了春夏秋冬的四季更替,說明文字時隱時現,通過動畫按鈕的切換,同學們可以欣賞到“蜂飛蝶舞、蛙蹦魚游、候鳥南遷、狗熊冬眠”的場景,而與之匹配的則是“牛哞犬吠、蛙叫蟬鳴……最終了然無聲、一派沉寂”。身處聲音和動畫的強烈視聽刺激之下,學生似乎并未對聲音的特性獲得清晰的認識和把握,從他們模棱兩可的問答中不難看出:教師的良苦用心沒有為學生的認知搭建起合理的腳手架。課件的復雜程度與學生的認知水平之間并不存在簡單的正相關!實踐證明,信息技術確實有助于增加教學的生動性和形象性,激發學生的學習興趣,活躍學生的思維。然而過猶不及,信息技術使用“失度”不僅會導致“高投入、低產出”,而且會降低課堂的有效性,影響教學目標的實現。
  愛因斯坦有句名言:一切都應該盡可能簡單。具體到教育活動中,這恰恰和巴班斯基的最優化思想是高度一致的。倡導采用盡可能簡單的技術表現手段來爭取最優化的教學效果,既是對教師的人道,亦是對學生的人道,這和教育崇善的倫理精神是相吻合的。   三、合于無痕、精于空靈
  將信息技術整合到學科教學中,其目的在于提高教學質量,從而更好地促進學生的全面發展。教育界的一個基本共識是:高品質的教學過程一定會是一個師生充滿“愉快體驗”的過程,“愉快”是對一種更高級別的教育境界的追求——即在教學求真的基礎上對教學人道境界和審美境界的追求。沒有愉快的體驗,學生的學習就會變為枯燥的教條記誦過程;沒有愉快的體驗,教師的教學會成為毫無活力的機械勞動。近代以來,建設愉快的教育教學已經成為一個世界性課題。信息技術在教育領域中的應用,為創設更為愉快的學習環境、激發師生的創新精神提供了有力支持。
  當然,信息技術的使用和師生收獲的愉快體驗之間并不構成直接的必然聯系。信息技術究竟能不能生成愉快體驗進而促進學生的發展,這主要取決于其與師生互動過程的“契合”程度。當信息技術能夠恰到好處地滿足師生課堂教學的需求,并且師生使用信息技術開展教學活動時感到得心應手,那么信息技術與作為主體的人之間就真正達成了合目的性與合規律性的高度統一,技術媒介也就真正實現了麥克盧漢所宣稱的“對人體器官的延伸”。教師和學生始終專注的是教學的任務和目標,而不會刻意注意到工具的存在,技術沒有對師生構成令其緊張或是厭惡的“促逼”“限定”“壓迫”,技術與人之間就達到了一種“空靈”的狀態。
  近年來,教師淪為“動畫放映員”“幻燈解說員”或是“鼠標點擊員”,技術控制了教師的行為,固化的程序內容極大地限制了教師的能動性、靈活性、創造性和積極性。與此同時,學生和技術的關系也發生了一系列扭曲——豐富多彩的視頻令學生困惑甚至迷失,快節奏大容量的課件內容引發學生“消化不良”,多媒體演示代替動手實驗導致學生“紙上談兵”……在這樣的情形中,信息技術非但沒有實現對主體人的解放,反而成為了師生發展的束縛和障礙。
  從技術哲學的角度講,“當技術被人同化得無痕跡而失去存在性時,技術就不再是人的異己的客體,成為自己的一個有機組成部分,如同食物能被同化而成為我們的一部分時,我們就不再感到食物的存在……所以,當人對技術出現‘同化不良’或‘排異反應’時,就標志技術行為的不成功或不理想。也就是說,如果需要消除存在感的技術引起了存在感,就是不成功的技術”[5]。在教學活動中,信息技術既不是基本的出發點亦不是最終的目標,對情境中的師生而言,信息技術只是媒介手段,因此教學活動中的信息技術究其本質應該是“需要消除存在感”的技術。反觀日常課堂實踐,由于使用失當,信息技術的“存在感”不斷膨脹;作為主體的人淪為了技術的仆從,這不僅消解了教師的主導作用,而且損害了學生主體性的發展。因此,真正的人道不是為了使用技術而使用技術。在信息技術面前,“基于需求、深度契合”應該成為師生應用技術的指導原則,否則,所謂的愉快體驗只會是瞬時的、表層的、形式化的和庸俗主義的,而最終帶來的將是人道精神的異化。
  四、借于有形、歸于無形
  多樣化的信息技術手段可以將學習者帶入到一個動態、感性、直觀的世界中去,與文字的線性、靜態和抽象相比,信息技術所產生的視聽效果有助于加強學生的表象操作、降低認知難度、提高學習動機。但是,視聽效果并不直接等同于教學效果,教學效果是以學生的發展水平作為衡量標準的。教學活動的生命力在于它不止是一項知識教授的活動,還是一項德行和倫理傳承的活動。因而,在教學過程中,教師和學生之間的互動也是一種深度的道德接觸。將信息技術整合到學科教學中,根本目的是為了促進學生的發展,倘若信息技術的介入導致了低效教學或是無效教學,那么這種整合將是有違道德精神的。
  一位語文教師在講《圓明園的毀滅》一文時,為了形象地展示“圓明園中有金碧輝煌的殿堂,也有玲瓏剔透的亭臺樓閣;有象征著熱鬧街市的‘買賣街’,也有象征著田園風光的山鄉村野。園中許多景物都是仿照各地名勝建造的。如杭州西湖的平湖秋月、雷峰夕照,海寧的安瀾園,蘇州的獅子林等……”她精心收集了很多精美的圖片,不僅逐一呈現還組織開展了很長時間的點評和討論,學生們觀看得興致盎然、意猶未盡。然而關于課文的核心主題,大家反倒拋于腦后了。盡管活化了形式,但偏離了主題,畢竟技術不是目的,通過“有形”的表達是為了服務于“無形”思想的內化。有學者對信息技術與學科教學整合的真諦做了如下描述:“當技術成為一種學生手里的工具,學習中浸潤著技術,學生成為技術支持的自我引導的學習者,技術滲透在學習的過程中,而技術本身在學習過程中變得透明,不再是被關注的目標,關注的是知識,是學習的評價,是在學習的過程中所創造的知識,那么,這個時候技術的應用才真正是整合于課程學習中的。”[6]
  借助信息技術,不是為了盡數羅列龐雜的信息,亦不是為了營造表面上的熱鬧,而是為了切實優化教學效果、提升教學效率。即便今天已經進入到“讀圖時代”,但是布魯納所倡導的重視學科基本結構的思想任何時候都不可背棄。教學所要追求的不僅是內容的善,也包括形式的善;不僅有過程的人道,也包括結果的人道。因此,在教學活動中,要擺正技術的位置,要始終對教學目的持有清晰的認識,正所謂“借于有形、歸于無形”。
  總而言之,信息技術與學科教學整合的實踐應該高揚人的主體精神,實現合規律性與合目的性的有機統一,不斷朝著真、善、美兼容并蓄的方向邁進。
  參考文獻
  [1] 伊麗莎白·坎普貝爾.倫理型教師[M].王凱,杜芳芳,譯.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11.
  [2] 亞里士多德.尼克馬科倫理學[M].苗力田,譯.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0.
  [3] 朱京曦.多媒體教學策略[M].北京: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10.
  [4] 巴班斯基.教學教育過程最優化[M].北京:教育科學出版社,2001.
  [5] 肖峰.哲學視域中的技術[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7.
  [6]顧小清.面向信息化的教師專業發展——行動學習的實踐視角[M].北京:教育科學出版社,2006.
  [作者:李永杰(1982-),男,內蒙古赤峰人,天津師范大學教育科學學院在讀博士研究生,內蒙古財經大學商務學院講師。]
  【責任編輯   郭振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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